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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遇天涯睡得迷糊，但还是能感受到他从身后拥住自己的动作。
她转过身面向他，窗外的月色明亮，落在他的双眸之中温和而又沉重：“睡不着？”
顾惟省没说话，只在她额上落下了一个吻。
“会怕么。”
遇天涯亲了亲他的下巴，露出笑意：“不会。”
她明白他的意思，却比他更直白坦荡：“其实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甚至连承业口中的那些鬼怪都不如。
他们好歹多是死后未曾得到体面安葬亦或是饱含极大冤屈方才以作祟人间引起如“山云”这样的人注意，求一个体面超度。
“无论是对遇伯至还是马晓萱母女，还有姜不遇，寇迹，他们伤我一分，我永远希望能十倍百倍还回去。说我是人吧，可心狠的程度又跟现世阎魔没什么区别。”
遇天涯咬了咬下唇，很轻地叹了一声气：“你会怕我么？”
“天涯，我不一样。”
她做的所有事都情有可原，不曾越过任何界限。
哪怕遇伯至和寇迹勾结一事，她也考虑到了遇老爷子和遇奶奶的心情，在跟他们彻谈之后才决定正式对自己的父亲提出诉讼。
他却全然不同。
将顾氏推入深渊，是很早之前便已做出的选择。
他没有考虑亲情，没有考虑过顾老爷子和顾奶奶的心情，甚至连他自己是否会受到牵连被人唾骂不顾念人伦亲情，他都不在乎。
他的全部所思所想，从十五年前开始，就只有一个遇天涯。
旁人可以肆意批判他生来冷漠，对父母没有感情，甚至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入监狱，他都能够视若无物。
但直到方才她问起做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因为她，他才意识到她或许也同旁人那般不赞同他的所作所为。
她或许也认为他阴暗龌龊，因此惧怕回避。
“没什么不一样。”
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她在他眼中看见了躲闪与不坚定。
她也是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无所不能的顾惟省也会有迟疑和忐忑，也会有需要她肯定的时候。
“我不是圣人，也不需要我的男人是圣人。”
遇天涯闭上眼，整个人跟只小熊一样往他怀里缩了缩，黏着他不愿意放手：“你手上的证据，应该也有不少牵连到遇伯至了是么。”
顾惟省没说话，但遇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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